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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节正式当驸马169（第1页）

宋词儿当初是离家出走、跟夏华私奔逃出京城的，此时，她跟夏华重返京城，按道理是不能抛头露面的，她也确实一直偷偷摸摸，整天待在家里给夏华做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就夏华考中状元那天游街时，她实在太激动了，跟秦良玉等人跑出去亲眼目睹夏华的辉煌，反正满大街都是人，没人注意到她，今天这场酒宴，她一时情不自禁，便忘了这茬了，不过，潞王已经离开京城前往封地就藩，所以齐俊已经不在京城，宋子明同样已经不在京城，据说被调到某个荒凉偏远、鸟不拉屎的穷山恶水当地方官了，加上夏华现在今非昔比，又是官员又是准驸马，“应该没事”。

“至于夏公玉的另一个也就是第一个娃娃亲对象，”袁可立站起身，朗声道，“夏公玉已经跟她恩断义绝了，为何呢？本人恰恰是见证者。夏公玉的另一个娃娃亲对象，是个心术不正、品行不端的女人，别的就不说了，她居然勾结通缉犯试图在夏公玉进京赶考路上谋害夏公玉，你们说，这么一个蛇蝎女人，夏公玉岂能不与之恩断义绝？这事发生在河南归德府落杨镇，是一件当地已人尽皆知的大案，正好，本人就是归德府人氏，所以亲眼目睹、亲身经历的那件事，归德府知府衙门是有备案的。如果吴公子还要含血喷人，”他斜眼看了一下面色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水的吴健忠，“不妨跟在下打个赌，你我二人请现场几位作为公证人，一起前往归德府衙门查看档案卷宗，验证到底有无此事，如果没有，证明我在说谎，我立刻辞官回乡，永不再踏入官场，终老乡下，如果有，证明你说出那番歪曲事实的话是居心叵测，你必须为你今天大放厥词、恶意摸黑夏公玉的名声而付出代价！怎么样？吴健忠，敢赌吗？”

“怎么样？敢赌吗？”众人一起看向吴健忠，不少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所有人都已心知肚明，吴健忠对夏华的攻讦纯属无中生有、凭空捏造，此人居心不良已是不证自明。

吴健忠看着这一边倒、跟他预想中截然相反的局面，脸色发青、浑身发抖，牙关紧咬、双拳紧握，他又气又急又恨，但偏偏一败涂地、无言以对，在上百道目光的注视下，他只得咬着牙丢下一句：“哼！我看你究竟能得意到几时！”说完抬腿就走。

“慢着！”夏华气定神闲地“挽留”吴健忠，然后吩咐道，“赵兄！”

也在现场、早就按捺不住、一直待命的赵炎立刻一个箭步地飞身上前，连续两次蜻蜓点水般的凌空翻，稳稳当当地落在想要往外走的吴健忠的跟前，他的敏捷身手赢得一片喝彩。

吴健忠看到赵炎从天而降地拦住他的去路，顿时心头一惊继而发慌，他回头看向夏华，色厉内荏地道：“夏华！你要干什么？莫非你想纵容家奴恶意伤人？天子脚下，你岂敢乱来？”

夏华睥睨一笑：“诸位如果有人老家在乡下，应该见过一种癞皮狗，这种狗，既没胆量也没本事跟人正面硬碰硬，所以，它喜欢趁你不注意时悄悄地溜到你家门口，拉上一泡狗屎然后撒腿而逃，等你发现时，它已经跑远了，知道你拿它没办法的它在远处得意洋洋地对你狂吠，把你气得跳脚。有的人啊，跟这种癞皮狗一样，专以恶心人为本事，还为自己成功地恶心到人而沾沾自喜，认为这是一种本事。呵呵，抱歉，我可从来不惯着这种垃圾！姓吴的，你跑过来对我一顿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把我恶心得不轻，喷完了，你就想这么跑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赵兄，给我掌他臭嘴三十下！让他知道胡乱咬人、满嘴喷粪是要付出代价的！”

袁可立等人吃了一惊：“公玉兄，冷静啊，不要一时冲动…”

夏华摆摆手：“放心，没事。”人不狠，站不稳，吴健忠这种货色敢到他面前指手画脚，一是仗着有后台，二是觉得他好欺负，夏华可不会委曲求全、息事宁人，该强硬时绝不手软。

吴健忠大惊失色，他慌乱地喊道：“夏华！你敢！我爹会向皇上…啊！”他闷声惨嚎起来，因为赵炎毫不含糊、毫不客气地执行了夏华的命令，一巴掌接着一巴掌、铆足全力地猛抽在吴健忠的嘴上，赵炎是练武之人，本就力气很大，又打得力道十足，所以他第一巴掌抽下去，吴健忠就满嘴喷血、牙齿松动、惨嚎连连，第二巴掌抽下去，吴健忠直接嚎不出来了，血盆大口里飞出一颗牙齿，三十巴掌抽完，吴健忠整张脸肿得像猪头，下半张脸简直是血肉模糊，牙齿起码少了一半，下巴骨也脱了臼，神智都有点不清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让我的家丁掌他的嘴吗？”夏华看向众人，微笑道，“因为这厮竟敢对皇上大不敬！皇上金口玉言招我为驸马，说明皇上是知道和放心我的品德的，觉得我值得公主托付终身，这厮却乱放狗屁，说我品德不行，说我是个为了娶公主当驸马而会干出狼心狗肺、始乱终弃之事的伪君子，他这什么意思？是说皇上有眼无珠、把伪君子当成正人君子？还是说皇上薄情寡义、故意把自己的亲妹妹往火坑里推？不管是哪种，都是对皇上的大不敬！都必须掌嘴！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等身为天子门生，自当对皇上赤胆忠心，遇到这种狗胆包天、竟敢诋毁皇上的王-八蛋，岂能坐视不管？我实在是义愤填膺！就算事后被皇上处罚，我也认了！”他一脸的大义凛然。

袁可立、孙承宗、刘时俊、胡世赏等人看向夏华，心里都在惊叹：你牛！你让你家丁把人家打成猪头三分明就是为了自己泄恨解气，居然还能高举忠君大旗、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义正辞严顺手再给受害者扣上一顶大帽子，佩服！佩服！

这场酒宴让更多的人更深地了解了夏华：这厮绝非善类，从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

八月十八日这天，夏华跟锦玉公主朱尧姬正式举行大婚。

婚礼同时在三个地方举行：皇宫、公主府、驸马府，三地都宾客盈门，但不同地方的宾客在身份地位上是不同的，皇宫和公主府的宾客都是京中皇亲国戚、王公大臣、达官贵人，绝大部分跟夏华并无交情甚至素昧平生，他们只是为了趁机巴结万历帝，驸马府的宾客都是夏华的朋友，还是袁可立、孙承宗、刘时俊、胡世赏等人，并不宽敞的驸马府里处处挂满了五彩绸幔，正前方中堂上高悬着一个巨大的“囍”，八对红烛映照两旁，新人成亲拜堂之地也专门地辟出，举行酒宴的地方占满了除婚房外的所有房间以及整个庭院，各种精致的餐具井然有序地放置整齐，各色食材琳琅满目，上百名厨艺上等的庖厨早在两天前便开始准备了。

夜幕降临时，全城鞭炮轰鸣大作、烟花漫空绽放，火树银花不夜天，数百名在盔甲外披红挂彩的大汉将军和皇城侍卫列成威武雄壮的队形从驸马府前往公主府迎亲，身在其中的夏华端坐在马车上，头戴方冠、身穿跟状元服差不多的新郎官大红衣裳；公主府里，都已经准备好的朱尧姬在喜气洋洋的三姐寿阳公主和五姐瑞安公主搀扶下登上一辆锦绣马车。

夏华来到公主府是见不到朱尧姬的，他要把朱尧姬乘坐的马车接到驸马府，当两人的马车一起抵达驸马府时，近百名侍婢一起用竹竿挑起了一丈高的障锦，形成一条长长的无人通道，宾客们都在通道两边，另外，地上还要铺上大红的地毯，因为新娘的脚是不能碰地的。

在“新娘到”的欢呼声中，朱尧姬乘坐的马车缓缓地停在了驸马府门口，宾客们立刻涌动上前，各种兴高采烈的谈笑声响彻夜空。众目睽睽之下，车门轻轻地打开来，四名侍婢扶着朱尧姬慢慢地下车，朱尧姬身着艳红的婚嫁盛装，全身上下穿金戴玉、珠光宝气，头戴珠翠凤冠，罩着红盖头，两名婢女在她前面挑着灯笼带路，两名侍婢跟在她身后，两名婢女一左一右地搀着她，沿着障锦通道和地毯缓步前进，在她前后，十几名婢女忙碌着给她铺放、收卷地毯。

驸马府正厅大堂内灯火通明白昼，上百名观礼宾客分列两旁，无不翘首以待着，主婚司仪是万历帝点名安排的沈懋学，女方证婚人是寿阳公主丈夫侯拱辰，男方证婚人是袁可立，另有男女双方的长辈，但夏华父母双亡，夏家满门就他一个，于是，亲自到场的朱尧姬母亲英太妃就担任了男女双方共同的长辈。

眼看朱尧姬缓步而入，沈懋学抚须呵呵一笑，高声宣布：“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入场！”

大堂内霎时热闹起来，左边是一名男童用红绸牵着夏华走上前，右边是一名女童用红缎牵着朱尧姬走上前，一名喜娘动作麻利地把红绸红缎结成一个同心，夏华和朱尧姬牵着同心慢慢靠拢，直至并肩而立。

沈懋学满面红光地道：“新人行拜礼！”

夏华和朱尧姬开始一拜天地，继而二拜高堂即英太妃，最后夫妻对拜，行礼完毕，两人正式地结为夫妻，但还有最后一个仪式，沈懋学高声吩咐道：“献合卺！”

两名婢女端出一只玉雕的蹲兽双联凤凰杯，杯子就是一只玉葫芦，一剖为二，一面雕凤，一面雕凰，这就是“合卺杯”。英太妃将合卺杯分开，化为两个玉瓢，婢女向瓢内注满酒水。英太妃眼中含泪、微笑着看向夏华和朱尧姬：“共饮合卺，从此以后，夫妻同甘共苦、风雨同舟，都饮了吧！”

夏华端起雕凤的玉瓢，朱尧姬端起雕凰的玉瓢，一起将合卺酒一饮而尽，顿时满堂欢呼、鼓乐齐鸣，一卷卷彩带被扔向这对新婚夫妻，将婚礼气氛推向了高-潮。

婚礼后是酒宴，宾客们开始享受佳肴、举杯畅饮，至于夏华和朱尧姬，自然是进洞房了。

永宁公主府内，朱尧媖的卧室里。

朱尧媖坐在桌子边，眼神闪烁不定，双手不停地抓扯着衣角，莫愁小心翼翼地端上一碗热气腾腾、药味刺鼻的药汤。

朱尧媖目光迷离地看向这碗用附子、红花、麝香、乌头、天南星、半夏等药材熬煮成的堕-胎药，呼吸开始变得沉重急促起来，身体也慢慢地颤抖起来，思绪陷入激烈的天人交战。

“公主，您要不要…再想想？”莫愁看着朱尧媖，她心里非常担心，同时感到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