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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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温柔(第2页)

书燃耳朵还?热着,蜷在被子里?,不敢看?他。<p>

周砚浔适时将话题扯开:“困不困?”<p>

书燃从?缝隙里?露出一双眼睛,点头说:“有一点。”<p>

“睡吧,”周砚浔说,“手机放在旁边,我看?着你?。”<p>

书燃躺下来,半边脸颊埋进枕头,视频里?,周砚浔也?掀开被子,躺到**。<p>

隔着屏幕,看?着对方的眼睛,有那么一段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光线很暗,氛围安静,隐约能听到鞭炮声,还?有烟花燃烧的声响。<p>

新年的第一天,书燃想,我睡在他的眼睛里?。<p>

困意渐浓,眼皮止不住地往下落,书燃却?舍不得睡,强撑着,还?想多看?看?他。<p>

周砚浔指腹在屏幕上蹭了下,声音很低地哄她:“睡吧,我不做别的事。”<p>

她揉着眼睛,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什么,带着很重?的占有欲——<p>

“不能自己做,要跟我一起。”<p>

“你?是我的,”她强调,“都是我的。”<p>

书燃终于睡着,周砚浔却?没什么睡意,一直在看?她。<p>

好像只是看?着她,他就觉得心安。<p>

在这夜里?,无法入眠的不止周砚浔。<p>

*<p>

夜空之中,烟花未停,《难忘今宵》的音乐声遥遥传来,氛围温馨。<p>

回乡探亲的人变多,荷叶巷附近的车位上塞满车子,严若臻背倚着其中一辆,静静站着。烟火在头顶盛开,犹如巨大?的花盏,他摸出一根烟,烟盒里?最后一根,低头点燃。<p>

街灯的光束穿过烟雾落在他身侧,忽明忽暗,显得他身形单薄,孤零零的,凶戾的眼神暗下去?,全?无光亮。<p>

车顶放着罐啤酒,呼啸的寒风是最好的冷藏,将酒水彻底冰透。严若臻拿过来,单手扯开拉环。他看?了会儿烟火,仰头喝了口,散落在脚边的烟头像是沉默的老朋友,安静地陪着他,迎来新的一年。<p>

严若臻不会说话,不会喊痛,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怕痛的。<p>

小时候,被精神不正常的老爸虐待,长大?后跟混迹街头的痞子厮打争斗,他受过很多伤,断过很多次骨头,没觉得多疼,只是麻烦,上药、包扎,都好烦。<p>

苦难赐予他一身硬骨,他以为自己已经刀枪不入。<p>

可他还?是体会到痛觉,在宋裴裴来弈川那天。<p>

酒店房间的门板敞开一道狭小的缝隙,书燃的声音透出来,她说,爱情太小,小到只能容纳两个人;她说,我给不了小严任何承诺,做不了救赎他的光。<p>

她说,我要逼他走,走出去?,彻底放开我。<p>

在感情里?,严若臻总是很茫然,也?容易无措,他没被好好地爱过,不会说话,无法表述,甚至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心如刀绞。<p

碎裂的骨头未能将他逼到红眼,书燃一句“离开我”,让他恨不得亲手剜掉这颗心,剜掉那块痛到让他难以忍受的肉。<p>

他安静地听完那些?话,沉默着,转身离开,没再?打扰。<p>

其实,严若臻从?未想过要从?书燃那里?得到什么,他只希望能有个位置,一个小小的角落就好,让他留下来,在她身边,看?着她。<p>

他只想看?看?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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