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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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下山（第3页）

“葬了。”

卫翎没有吃饭，打开客房的窗，伸头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她生来便没有家，东山派成了她的家。师傅说他是在卫家村的翎水江边捡到的她，所以为她起名卫翎。他抱着她问遍了整个卫家村，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村里的妇女见她哭得厉害，本想带回家当女儿养，但听到村里的算命先生说这女婴的身上有一团黑气，便不敢抱回家里。他觉得自己与这女婴投缘，便把她带回山中。

她在东山派过得日子实在是太快乐，她贪恋那份快乐，从来都没敢想起过离别，总以为大家都会在山上欢乐地度过一生。她没想到，离别竟然来得这么快，这一别就是死别。她才刚与那看着她长大的六人分别不久，心中竟是这样思念。她觉得这些亲人们离自己这么远，自己无论如何都够不到他们任何一人。他们好像从未离去，时时出现在卫翎的眼前。

街上抱着孩子的父亲，是师傅的模样。其实她曾在师傅睡着时，悄悄叫他一声爹。其实她没看见师傅悄悄把这声爹听在心里。

她低头看到自己的鞋子，眼前四师兄憨憨的笑容。那是四师兄下山采购时给她买的。

还有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五师兄……

为什么眼前的一切都是他们挥之不去的影子？

为什么平常的生活突然变了模样？究竟是谁造成了今日？是当年师傅的手下留情种下的祸端？还是毒手阎王不知悔改？

她悠悠开口：“都是毒手阎王的错？师弟你说得对，坏人是不知悔改的。你是知道我吃不得半点亏的，此仇不报卫翎誓不为人！”

林云泽看着卫翎，眼中闪烁着异样的悠远的光芒，他说道：“师姐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师姐想做什么，我定帮师姐完成。”

卫翎看着师弟的双目，有一刻认为师弟不是对她说这番话。她突然泄了气：“师傅都打那毒手阎王不过，我怎么行？这三十年他定是躲起来勤学苦练，希望找到机会来找师傅报仇。我也可以勤学苦练，我也可以等待机会找他报仇。”

林云泽有些担心道：“近几年毒手阎王又在江湖上胡作非为，江湖上曾传言他已不是人。”

“此话怎讲？”

“传闻有人见过他杀人，他杀人时一双眼睛冒着绿光。还有人说距离此处八十里的鹤莲村每逢十五便出来咬人的独臂鬼就是毒手阎王。”

卫翎心中奇怪，问：“你的消息怎么这样灵通？”

林云泽说：“师姐你瞧，街边那些不起眼的乞丐多么不起眼。可他们却在四处行乞的来往之中得到许多新消息。”他指了楼下的茶铺说道：“许多江湖人士喜欢到茶铺喝茶难道就是因为喝茶吗？茶铺、酒肆、赌坊人多嘴杂，却是探听消息的最佳所在。”

她对这师弟有些刮目相看，难怪这师弟一定要出来探听消息，原来他还有这一手。她这个自小在山中长大的人对这些东西所知甚少，难怪师傅曾经说过：“你们可别小瞧了这位老七，他会许多你们不会的东西呢。”

“师弟，依我看我们得查查他的底细，以来可以知道他的行踪，二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林云泽说：“江湖上关于他的传闻也就这么多了，他行踪不定神出鬼没，想要查他的底细或许有些难。”

“传闻有人见过他杀人时眼冒绿光，我们便去寻这些人问一问是不是真的有绿光；还有人说他是每逢十五便出来咬人的独臂鬼，那我们便去问一问那些见过独臂鬼的村民。如果传言是真的，咱们至少能多懂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咱们明日就去鹤莲村。”

林云泽有些犹豫，他说：“师姐，我的消息来得快。不如我去探听消息，把消息传给你，你再去查查。”

卫翎道：“这样也好，你保护好自己就是。”

林云泽道：“那我们明日再出发。”说完就回到自己的客房中。

他刚坐下，那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你瞒不了她多久，离她远些好。”

“她这副身体，怎么打得过陆啸绅那怪物？”

黑衣人笑道：“我怎么会伤害她？等她慢慢记起往事，也会慢慢厉害起来。”

“可是她好像很伤心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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